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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預料到 4K 修復的《感官世界》會為我創造那麼大的療癒感。

旅館主人吉蔵與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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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預料到 4K 修復的《感官世界》會為我創造那麼大的療癒感。

旅館主人吉蔵與侍女阿部定私奔以後,跳過了情深深雨濛濛,只沒日沒夜與對方交合。吉蔵的下身不在阿部定身體裡,就在她嘴裡、手中,因而笑說:「我的〇〇只有小便的時候才能休息啊。」阿部定扭捏一下,跨坐在他腿上,又把自己送了進去。他們目中無人、性癖獵奇,卻並非不知道整條街上的人都怎麼看自己。鄰里謠傳:那兩人是只有性愛的變態;旅館的侍女交頭接耳,說那房間像污臭的公廁。

某一刻,阿部定心裡的鎖頭鬆了,光著身體就抓上侍女的頭髮,用力扇她巴掌,逼問她想不想被自己的愛人上。侍女顧不上被打紅的臉,脫口說:別,我還要嫁人的啊。阿部定猜想性交可以是一種對女性的羞辱,但是做愛不一樣。因為做愛不一樣,所以她常常感覺到痛苦。

如果說成瀨巳喜男《情迷意亂》的遺憾是一份禁忌之愛發乎情止於禮,和服繫帶未有機會解下,曖昧的對象卻倏然落空;《感官世界》的遺憾則是兩個人始終觸不到愛的終線。若寬衣解帶是人與人的最後防線,越過即是一種侵犯,愛中的情願卻會讓裸露成為一種鬆懈——在你面前,我是甘心手無寸鐵的。吉蔵和阿部定連著衣、進食都放棄,用下身彼此對接,是在極端裡,探進下一個極端。但性能帶我們到哪裡?喜是性交,悲也性交;如果身體已經高潮,又要如何愛得更快樂?她要他,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更「要」他⋯⋯床上的花樣,都成了屠愛的兇手。

阿部定是天蠍座的吧。

她信念的崩潰,是自我折磨所致。對她來說,被均分的愛等於無愛,但吉蔵是她拐來的情夫,是假的新郎,只要他想,隨時有其他上床的對象。做愛跟性交,想想竟是一樣的——不是全部,就可以是零。吉蔵當然不渣,只是他也不知道答案,不懂佔有慾能探得多深,「只要妳開心,我做什麼都可以」是對方嫌惡的承諾⋯⋯一個「要」到被掏空,一個「給」到厭世,如果死就是最後一步了——我要殺了你,我願意被妳殺。

那個下午,阿部定勒住吉蔵的脖子,坐在他身上。他越是要斷氣,下體越是動得激烈。男人被勒得將死未死,只在闔眼前告訴她:如果要勒,請別中途停下,否則太辛苦了——請給無求生意志的我一個痛快吧。性與愛的終極,生命的意義⋯⋯,原來所有用力寫下的問句都會因為死亡的降臨被迫封筆。他們主動求死,或許是為了不要再問。這一幕的悲哀感動了我。

感官世界是否可行?答案或許是吉蔵與軍隊的那一個錯身。他和阿部定的肉搏無法說服人們其中有靈,都是因為「人就是只能這樣」。這世界看他們是只會含男人〇〇的妓女;是背離國族、耽溺性愛的軟爛廢男,高潮的極樂終將在無法入世的焦慮中死去:我知道這社會想要我成為怎樣的人,但我根本說不清楚「我的世界」之於我的重要。說了你也不懂。

你們只配永遠不知道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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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喜歡花,就去當園丁;做自己喜歡的事時,沒有比較,也沒有野心,只有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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